尹迟就那般任她捶打着自己的胸膛,脸上是深深的自责与愧疚。
终于,小慧不治身亡。
尹迟与梅芬之间的夫妻关系亦是随着小慧的过世而走向终点。
那日,老天仿若在哭泣,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,梅芬在小慧的坟前哭的肝肠寸断,与尹迟说的话亦是那般决绝,“尹迟,从今往后,我梅芬与你便如这断发一般,恩断义绝!”
连一丝挽留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,就那般决绝地转身离去,留给他的只是那无穷无尽的雪花与那漫天彻骨的冷意。
从那以后,梅芬便如从人间消失一般,任尹迟到处找寻都寻她不得。
尹迟在萍乡寻了梅芬三年,然而却毫无消息。
最终,尹迟选择远走他乡,只带着梅芬剪下的青丝与小慧百日时的铃铛。
尹迟这一走便是五十年,最初几年,尹迟四处游走,只为见识更多不同的病症患者,巩固自己学得的医理,同时更是为了使自己的医术变得高明。
十八年前,尹迟来到了京都,当时京都中满是告示:暮相寻名医只求治好自己的掌上明珠。
于是,尹迟揭下了那告示并来到了暮府,望着襁褓中小小的瘦弱的暮染秋,尹迟不禁想到自己未活过周岁的女儿,他愈发怜惜暮染秋,尽心尽力地为暮染秋配药试药,尹迟不是没害怕过,然而对治愈暮染秋的希冀却是让他坚持了下来。
尹迟没想到,自己在这京都一呆便是十六年。
那日,当秦书扬抱着满身是血的暮染秋向他求救时,他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,当诊脉得到结果时他更是慌乱无措:他怕暮染秋就如女儿一般,就那样死在自己手中。
那三日,尹迟恍若回到了三十二年前,那段令他痛不欲生的日子。
静安道长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希望,亦是让他得到了救赎,然而他更加痛恨自己当年的无能:如果那时自己医术如今日这般,小慧便不会死去,如果当时能够遇到静安道长,小慧亦不会死去,可是啊可是,这世上哪有如果,有的只有午夜时常伴自己的悔恨与自责。
此番出门,一是不放心暮染秋,二是想借此机会回萍乡一趟。
萍乡是回来了,岁月的流逝,带走的不仅仅是熟悉的事物,还有熟悉的人。
那日,尹迟去往自己当年与梅芬的住所,然而,他看见的除了草还是草,那处留给自己的只是一片荒凉。
望着如今这物非人散的景象,尹迟只觉心中满是悲凉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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